再次睜開眼,少女覺得她的頭又更加沉重了,酸軟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,倒是覺得身上的不適感稍減了許多。


  「你醒啦?」

  說話的是一名少女,她曲起腿坐在不遠處的一顆大石上,臉上和身上也有好幾處擦傷,但是和時筠比起來算是輕很多了。

 

  「碧落……….」時筠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,終於看到認識的同學和她靠近的說話,令她心安不少,心情比較輕鬆了。

 

  她此時正倚著一棵樹的樹幹斜躺著,身上的傷口應該已經處理過了,有些地方貼著紗布,右腳也纏了厚厚一圈繃帶。

 

  被稱作碧落的少女垂下頭,不再搭理時筠,而是看似毫無目地的撥弄著手機,黑色的長髮垂落在背上,和時筠的及肩的短髮完全不同。

 

  「碧落,其他人呢?老師呢?這裡是哪裡?」看到碧落面無表情,時筠渴望獲得更多資訊,一連問了幾個問題。

 

  碧落聳聳肩,臉色並不好看,視線自手機轉移到時筠身上。

 

  「如果你是說活著的人的話,他們都在後面那一邊,還能活動的人都去照顧他們了,不過也只有不到十個人的人數,其他的人……有很多就像你看的小裕一般……死了,老師,也是其中一個。從懸崖上掉下來,沒有受到多大傷害算我們命大,你的傷勢算是輕的了,有幾個人的情形很不樂觀……」碧落指了指時筠的右腳。

 

  ─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?

 

  聽到這裡,時筠腦中頓時又浮現了小裕的死狀,恐懼感又浮上了心頭,又聽到全班有一半以上的人失去了性命,臉上更是血色盡失。

 

  ──明明原本是快樂的露營活動啊!

 

  「還有這裡我也不知道是哪裡,我們的手機完全收不到訊號,這附近看起來也沒有人家的樣子,我們好像是跌進深山裡了,其他人也不敢走的太遠,就怕會在樹林中迷路,也搞不清楚救援隊在作什麼,我們在這裡已經過了兩天了,要不是有帳棚和一些食物,難道要我們餓死在這嗎?我爸一定早就知道我失蹤了,一定會來找我,但是他也太慢了吧!」說著說著,碧落忽然覺得心中一股氣,便把手機往地上用力扔去。

 

  「什麼爛手機啊?竟然半點訊號都沒有?」

 

  碧落的個性任性班上的人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,再加上她的爸爸是議員,對她也是有求必應,更養成了她目無旁人、驕縱的個性。

 

  「手機沒辦法用嗎?」

 

  「廢話,難道你看不出來啊?」

 

  「那其他人的呢?我也有手機,不過好像在我的包包裡吧……

 

  「妳以為我們沒有想過其他支嗎?當然早就試過啦!沒有半支可以用的,這是什麼鬼地方啊,為什麼一點訊息都沒有?」碧落毫不客氣地說著。

 

  雖然碧落說的話聽起來衝了點,但時筠也沒力氣去計較,班上的每個人都自有和她相處的方法。

 

  「時筠,妳醒了啊?好點了嗎?」

 

  走過來的是一名少年,他的帶著倦容神情很溫和,總是淡淡的微笑著,臉上也貼了幾塊紗布,應該是受了一點輕傷。

 

  「是禹嵐啊」時筠馬上認出了來人,同樣也是班上的成員,他是一個相當隨和的人,待人很親切,看到了他的神情就讓人不禁放鬆下來。

 

  「妳的右腳應該是骨頭裂傷了吧,雖然還不至於到骨折,但對你的行動還是有影響,在這裡沒有辦法作什麼處理,真是對不起。」少年略帶歉意的說著。

 

  「不要這麼說……,其他人呢?」她自己的傷算是輕的了,也沒辦法妥善處理,那其他人的傷怎麼辦?

 

  「喔,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……」聽到時筠的問題,禹嵐頓時臉色發沉,支唔的說著。

 

  其實時筠很佩服禹嵐的能力,遇到這種事情,若是一般人早就手忙腳亂,不知如何是好了,但是禹嵐竟然可以冷靜的做事,她想。在這個團體中指揮的人應該就是禹嵐吧。

 

  ──還好他沒有死。

 

  這是時筠心中忽然閃過的念頭,如果連他都死了,那剩下的人會怎麼樣呢?

 

  「碧落,麻煩妳照顧一下時筠吧,時筠的衣服都髒了、破了,你可以去幫她拿行李過來嗎?應該還在車上吧。」少年對著碧落說道。

 

  「不要,遊覽車上還有屍體,我不要。」碧落臉色鐵青的說著,用力的搖著頭。

 

  「沒有了,受傷的人和死掉的人我都和羅浩、翔祐抬出去了,沒有屍體了。」說到這裡,禹嵐的的情緒真的變得很低落,那個感覺和記憶絕對是很不好。

 

  「什麼?你們……?」時筠驚訝的問著,雖然胃中沒有任何東西,她仍是頓時覺得想要作嘔。

 

  禹嵐苦笑了一下,聳聳堅表示無奈。

 

  「拜託妳了。」話還沒說完,不遠處的營區就有人高聲要禹嵐回去,可能是傷患又有問題了。

 

  「……好吧。」說到這兒了,碧落更沒有理由拒絕,她再怎麼自私,也知道她為大家做的事少的可憐,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。

 

  「謝謝。」說完,少年便轉身離去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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